编者按:那顺乌力吉,蒙古族,籍贯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镶白旗。内蒙古师范大学旅游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内蒙古察哈尔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历史专业委员会主任。
主要从事蒙古古代政治史与文化史方面的研究工作。撰写蒙古史学与蒙古历史编纂学等方面论文数十篇。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成吉思汗八白帐研究》、《成吉思汗八白帐文献与蒙古历史文献比较研究》、《明代蒙古社会建构与成吉思汗斡耳朵祭祀文化研究》,参与国际合作项目《喀尔喀法典研究》,国家级项目《成吉思汗言论考》、《档案· 清代阿拉善和硕特旗历史档案》,省部级项目《清代阿拉善蒙古地区蒙汉移民与社会变迁》、《草原文化区域分布研究》,厅局级项目《鄂尔多斯市旅游业发展模式研究》等。
数十年来,潜心研究挖掘蒙古族历史文化,多次受邀参加国内外重要学术论坛,曾多次接受国内外各级媒体的采访报道,在传承弘扬察哈尔历史文化,抢救保护珍贵文化遗产,繁荣发展民族文化事业中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受到了各级领导和国内外学者的高度赞誉。
社科普及
一
关于察哈尔万户的起源、形成、构成与游牧地等诸多问题已被专家学者研究探寻近一百年的时间了。气由于史料稀少,有些问题至今仍难说清。蒙古汗廷与蒙古各地的天地祭祀研究、1368年以后蒙古可汗的位系及政治活动的研究为进一步研究察哈尔万户的起源与形成提供了新的依据。蒙古汗廷自1206年即开始举行盛大的天地祭祀活动。1438年,卫拉特封建主统一蒙古各部,将蒙古汗廷的天地祭祀与成吉思汗四大斡耳朵祭祀合二为一,于是形成了八白帐。1438年以后,少部分怯薛军成为新形成的八白帐的守卫者和祭祀者,并一直延续至今大多数留在汗廷的怯薛军成为察哈尔万户的主要成员。八白帐的祭文中写道:“提供并守护溜圆白骏的吉祥八鄂托克旧察哈尔万户。”溜圆白骏原来就在察哈尔的说法在八白帐的周围至今仍被传诵。溜圆白骏是蒙古汗廷天地祭祀时供祭礼之神圣白色马群的标志。在察哈尔举行的汗廷天地祭祀规则流传至今,它保存在1958年从达尔罕茂明安旗哈撒尔的斡耳朵中发现的名为《圣主成吉思汗祭祀经文》的竹笔抄本中。其中有关夏季、秋季祭祀的规定清晰可辨。关于冬季和春季祭祀的内容则因雨水的浸泡而变得模糊不清。将此规定与蒙古汗廷天地祭祀及其变体八白帐祭祀对比起来看的话,有以下几方面能够为我们所知:
(1)该书中记载的四时祭奠内容确定无疑是蒙古汗廷天地祭祀规定;(2)尽管该规定被多次誊写,并且个别字词出现了增减现象,但是,祭祀活动的基本内容几乎原原本本地被保留下来;(3)此处只记载了天地祭祀,而没有提及1438年之后合而为一的八白帐;(4)规定中提到祭祀是以合汗为首来进行的,而没有说起1438年以来形成的合汗济农政治与主持祭祀的济农;(5)关于祭祀礼仪的详细记录与八白帐祭祀礼仪颇为相似,且又有差异,写在该规定中的礼仪应是八白帐形成之前的仪制;(6)祭祀活动的全部赋役由察哈尔各鄂托克承担。
由此可见,该规定无疑是在1368—1438年之间写就的,而且,规定中有关察哈尔万户的内容显然成为拙作的重要依据。它在夏季祭祀的规定中写道:“夏季盛大祭祀(淖尔祭)在夏仲月的十五日举行,由八鄂托克、察哈尔万户按季节提供(供祭祀所用的)牛、羊。乳羊羔由牧放斡耳朵白马群的人提供。奈曼拿来二十来(瓶)酒。两古雅鄂托克拿来十五(瓶)酒。区别在于其它鄂托克也拿来二十(瓶)酒。鹰房千户拿来四十(瓶)酒。两古雅鄂托克:即右翼塔塔尔拿来十五瓶(酒)。左翼克木齐古特西拉古勒拿来十五瓶酒。合计共二百一十(瓶)酒。”根据秋季祭祀规定来看,八鄂托克与察哈尔万户并没有分开。夏季祭祀规定中将奈曼鄂托克(八鄂托克)简称为奈曼(八)。笔者将以上引用的有关察哈尔的文献资料与察哈尔各鄂托克相比较,来探究以怯薛军—察哈尔万户重要组成部分为首的汗廷属民。察哈尔是15—17世纪蒙古可汗直属万户的名称。察哈尔万户的称谓,自也先汗时期开始见诸于蒙古史籍。16世纪中期有汉文记载。从17世纪起,有了满文记录。清朝统治时期,察哈尔万户分崩离析,所属鄂托克中,有的以本鄂托克的名称组成独立的旗,有的划归其它旗。可汗直辖的察哈尔中,有的归于八旗蒙古,有的按照原名成为察哈尔八旗。根据前面提到的祭祀史料来看,1438年之前蒙古汗廷的天地祭祀由察哈尔万户承担,分为八个鄂托克,并将这八个鄂托克统称为“提供并守护溜圆白骏的吉祥八鄂托克旧察哈尔万户”。此后的蒙古史籍中也写作八鄂托克察哈尔。从以下三个方面可以看出承担汗廷天地祭祀的旧八鄂托克成为此后察哈尔万户的过程中常被遵循的组织原则:
1、八鄂托克成为察哈尔万户的固定名称。脱脱不花至博迪汗时期见诸于蒙古史料的察哈尔鄂托克要比八个多,但史料中都说成八鄂托克察哈尔。打来孙库登汗至林丹汗时期,察哈尔鄂托克远不止八个,而且内部结构也先后发生过变化,但仍然按八个鄂托克进行组织。
2、被后金征服时期,作为察哈尔万户主体的由可汗直辖的察哈尔被林丹汗的八位合敦统领。从史籍《察哈尔汗妻高尔土门福金》、《察哈尔掌高尔土门固山事福金》、《察哈尔汗窦土门福金》、《窦土门福金率国人来归》可见一斑。由此可以得知林丹汗及其八位合敦统领着察哈尔八万户。
3、察哈尔万户所属各鄂托克均以承担祭祀的八鄂托克或好陈(旧)等名称作为自己的专门称谓。承担祭祀的察哈尔八鄂托克究竟缘何而来,我们不得而知。作为察哈尔基本构成的怯薛军向来被分为四部分。从对怯薛军与达尔扈特的研究来看,蒙元时期的怯薛军曾有8000名散班,且散班分为两翼,位于斡耳朵左右。此两翼制度被达尔扈特继承下来。如此看来,以八为单位进行组织是由散班而来也未可知。据传1264年忽必烈汗曾派遣过主持祭祀的八大亚门特,八大亚门分别是八个官名,八大亚门也在达尔扈特人当中流传下来了。以八为单位进行组织或许与祭祀、怯薛军有关。初建怯薛军时成吉思汗曾训令道:“必答讷 察阿答 秃绵 客失 克帖泥 孛客列周 也客 豁勒孛仑 阿秃孩(朕以在朕身边出力的一万名轮番护卫士,做朕的大中军)!”“察阿答”,意为贴身、旁边、附近。《黄金史纲》记载了扎罕阿哈的劝说:“若嫁给了察阿图人,则平展白道,统辖察哈尔万户,将会远扬哈屯的声誉。”此处把达延汗称为“察阿图人”,将其属民称为“察哈尔”。察阿图人与察哈尔分别在词根“察阿”的基础上,后缀“r”而成名词,后缀“tu而成形容词。蒙古史籍中,把察哈尔和鄂尔多斯称为“好也高勒”,即两大主体。察哈尔源自于蒙元汗廷怯薛军,鄂尔多斯则是在“豁仑 兀鲁昔(旁译为‘在内百姓’)”的基础上形成于成吉思汗的四大翰耳朵周围,并且保留了汗国中心的八白帐。因此,察哈尔与鄂尔多斯在被称为“好也高勒”的同时,还是可汗与济农的直属万户。
克什克腾是察哈尔万户所属鄂托克,达延汗时期开始见诸于史料,并且一直以来都是以察哈尔所属鄂托克的名义被记录着。清朝以后成为独立旗隶属于昭乌达盟。克什克腾鄂托克虽然仅仅是察哈尔中的一个鄂托克,但是在史料中却被写作“八鄂托克克什克腾”或“也客秃绵”,即大万户。这应是继承了承担祭祀的八鄂托克和汗廷怯薛军的“也客豁勒”称谓。
奈曼鄂托克见于史料始于脱脱不花汗时期。清朝以后成为独立旗,隶属于昭乌达盟。奈曼的名字来源于奈曼鄂托克察哈尔或承担祭祀的八鄂托克。前述援引的祭祀史料中出现奈曼鄂托克察哈尔的同时,每每提及各鄂托克的贡赋(阿勒巴)时写成奈曼或奈曼鄂托克,并且总被列在各鄂托克之首。正如察哈尔和克什克腾秉承了承担祭祀的八鄂托克的称谓一样,“奈曼”这一鄂托克名称也可以说是从奈曼鄂托克察哈尔而来吧。
浩齐特鄂托克的名称自达延汗时代见诸于史籍以来,关于它的记录从未中断。清朝时成为隶属于锡林郭勒盟的两个旗。这个名字是在“好陈(旧)”词根后加“t”后缀而构成的。古代蒙古多数部名都是这样形成的。在有关祭祀文献中将承担祭祀的八鄂托克称为吉祥八鄂托克好城察哈尔。显然,从13世纪以来承担蒙古汗廷天地祭祀的怯薛军作为察哈尔万户的固有组成部分,所以将源于怯薛军的部分人员命名为浩齐特。
察哈尔万户的另一主要组成部分源于唆鲁禾帖尼别吉和阿里不哥的属民。唆鲁禾帖尼别吉与幼子阿里不哥一同受封。13—14世纪时期,其封地包括唐努山、乞儿吉思、阿尔泰等。根据史料记载,巴图孟克达延汗与博迪可汗时期,也失哈敦唆鲁禾帖尼别吉的斡耳朵供奉在察哈尔万户。蒙古传说模糊地体现了察哈尔万户中含有唆鲁禾帖尼别吉和阿里不哥属民的史实。据说:“成吉思汗,拖雷皆病。卜者说,一人痊愈,另一人必死。于是拖雷的妻子,客列亦惕王汗之弟,札合敢不的女儿,拙忽儿。别乞,祷祝于天,说:’宁愿拖雷死我自己守寡也不愿可汗死,叫全国成为孤儿。’后来拖雷果然死了,可汗痊愈。因此,可汗嘉纳其儿妇的贤德,除封赐别乞的名号之外,又把八鄂托克察哈尔万户封赐给她。”在这里,把拖雷因窝阔台而死误解为因成吉思汗而死;把拖雷之妻唆鲁禾帖尼别吉误作为拙忽儿。别乞。我们已经知道,八鄂托克察哈尔的称谓、组织结构源自于承担蒙古汗廷天地祭祀的怯薛军。因此,八鄂托克察哈尔不全是唆鲁禾帖尼别吉的属民。然而唆鲁禾帖尼别吉的斡耳朵曾经供奉于察哈尔万户,其部分属民曾归属于察哈尔万户也是史实。因此,上述传说虽有失实之处,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历史真相。那么,下面让我们探索一下察哈尔万户中的哪些鄂托克是唆鲁禾帖尼别吉和阿里不哥的属民。
阿剌黑出(阿勒噶齐特)鄂托克自脱脱不花时代始见于史籍,至清初仍作为察哈尔所属鄂托克被记载于史,后金时期归属蒙古八旗。阿剌黑出源于13—14世纪生活于昂可剌河与谦河流域的阿剌克绰特。这些地方曾经是唆鲁禾帖尼别吉和阿里不哥的封地,13—14世纪,这一带隶属于别吉大营盘。史书中将唆鲁禾帖尼别吉的翰耳朵形容为“侍立在花马毛色不易区别的地方”,这可能与阿剌克绰特部有某种联系。阿剌克绰特部曾被15一16世纪的蒙古人所牢记的事实从八白帐祭文中可以看出来。祭文中所描述的“拥有金质火撑的、拥有花色马群的、拥有银质器皿的、拥有貂皮顶盖的、拥有水獭围子的,居住在阿哈尔、察哈尔地方的零零散散的兀鲁思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阿勒噶齐特与汗廷所属察哈尔合二为一的事实。满都海哈敦向也失合敦斡耳朵求子的故事中阿勒噶齐特人的出现并非偶然,大概是阿勒噶齐特人世代供奉也失哈敦唆鲁禾帖尼别乞翰耳朵的反映。
克木齐古特(谦只兀)鄂托克在1438年之前的蒙古汗廷天地祭祀的规定中作为察哈尔所属鄂托克被记载以来,直至清朝时仍作为察哈尔所属鄂托克中的重要一员见诸于史籍。克木齐古特源于元朝时期的谦谦州,该地位于唐努山以北,谦河沿岸。克木齐古特既是这个地方的名称又是生活在该地区的人们的名称。这片营地也是唆鲁种帖尼别吉和阿里不哥的封地。直到14世纪上半叶,阿里不哥后裔仍管辖着这些地方。
乌珠穆沁鄂托克的出现始于达延汗时期。清朝时分为东、西两个乌珠穆沁旗并隶属于锡林郭勒盟。根据乌珠穆沁的传说,“乌珠穆沁原先曾居住于拥有单峰驼的噶剌巴、尚海戈壁和阿尔泰的乌珠穆白山一带,为了不忘故土将部落命名为乌珠穆沁二“乌珠穆沁从阿尔泰地区的‘乌珠穆黑山'、‘辉迈拉虎’、‘都热杭吉呐虎’等地迁徙而来七传说中出现的地名有的确系阿尔泰及阿尔泰以西的地方。宝音贺希格先生曾对乌珠穆沁史诗《克烈台蔑儿干汗之子格尼特古思》进行母体研究后指出:“学者们以风格流传的地域为根据,将英雄史诗分为巴尔虎——布里亚特史诗、扎鲁特——科尔沁史诗、鄂尔多斯史诗、卫持拉特史诗。达尔海扎布’克立叶戴蔑儿根汗之子格尼特古思',从风格、故事情节、母体等方面与乌珠穆沁近邻的扎鲁特一科尔沁史诗和巴尔虎——布里亚特史诗没有相通之处,反而同乌珠穆沁相距遥远的卫拉特史诗非常相似。这使我们可以做出如此推测,即现在的乌珠穆沁在古代或许是同卫拉特毗邻而居,或是与其共同居住,因而把具有卫拉特风格的史诗一同继承了下来。乌珠穆沁史诗母体是保留了乌珠穆沁早期文化基本形式的无意识的遗留物。这种确实可信的遗留物证明了乌珠穆沁传说的真实性。14世纪末15世纪初,驻牧于阿尔泰、杭爱一带的卫拉特人与阿里不哥后裔联合,长期同元朝皇帝对抗。基于乌珠穆沁与阿里不哥的后裔或卫拉特人产生过历史联系,因而在艺术方面与卫拉特同为一系也就是自然不过的事情了。由此可知,乌珠穆沁的祖先曾经在某一时期作为唆鲁禾帖尼与阿里不哥的属民,后来融入察哈尔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二
前面我们所研究的察哈尔之组成部分,不仅决定了察哈尔万户的名称、结构,同时继承了蒙古人的社会组织和作为思想信仰标志的祭祀,而且某种程度上在蒙古人中间作为“提供并守护溜圆白骏的吉祥八鄂托克旧察哈尔万户”或唆鲁禾帖尼别吉的属民而被传颂着。所以可以肯定,这些人是察哈尔的基本构成或主体部分。而察哈尔所属阿苏特、扎固特、具特、帖良兀特(特凌古特)等鄂托克是从异族融入的组成部分,苏尼特、塔塔儿、兀鲁特等鄂托克则是蒙古原来的古老部落。由此可以看出,察哈尔万户是在基本或主要组成部分的基础上吸收众多新成分而形成的。主要构成与次要构成之间虽然可以从历史称谓、结构、信仰等方面加以分辨,但是作为个体的人在内部究竟融合混杂到何种程度,却是难以辨明。
1368年,元朝皇帝北归蒙古腹地后,特别是1388年脱古思帖木儿汗被阿里不哥后裔也速迭儿与卫拉特封建主的同盟杀害到1438年脱脱不花登上蒙古大可汗宝座的半个多世纪里,蒙古汗权之争异常激烈。学者们利用这一时期的蒙、汉、波斯文原始史料,对这一时期在位的诸可汗之身份归属、在位年份和这一时期蒙古政治矛盾与纷争进行了细致的解析。学者宝音德力根写道:“元廷北迁之后的七十年,蒙古高原历史给人一种乱无头绪的印象。无休止地相互残杀,走马灯式的换可汗,骤兴骤亡的权臣的跋扈——在这些历史现象的背后,隐藏着蒙古统治集团两大派系的矛盾。在元代,忽必烈子孙世代沿袭的皇室,它的官僚机构、侍卫亲军,各班人马都在大都、上都地区。这些人一旦被赶回蒙古高原,势必侵犯当地以阿里不哥后王为首的蒙古贵族的利益,与之发生尖锐的矛盾。加上明朝向蒙古高原多次用兵,使蒙古两大集团力量对比不断发生变化,从而带来频繁的汗廷政变。1368-1438年,蒙古高原局势的变化,说到底就是北迁的蒙古汗廷与蒙古高原本地的贵族之间,在明朝方面施加巨大压力的条件下,发生矛盾、斗争的结果。这一结论是在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蒙、汉、波斯文文献作出缜密分析后得出的,因而是可信的。脱脱不花之后,蒙古与卫拉特之间的汗权之争告一段落。此后发生的东蒙古内部纷争是汗室与宗王、权臣之间的斗争,阿里不哥的后裔试图夺取汗权的活动此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蒙古政治舞台上,阿里不哥后裔也许在夺权斗争中后嗣无续了。其属民们在以后的卫拉特当中已无迹可寻了。从以上研究来看,也失哈敦唆鲁禾帖尼别吉的翰耳朵,所属民户和鄂托克已经融入察哈尔了。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1368-1438年之间蒙古汗权之争的结果,即争权的两方相互结合,成为了察哈尔万户的基本组成部分。
根据在察哈尔举行的汗廷天地祭祀规定,可以看出察哈尔万户在1368-1438年之间业已形成。文献中提到的几个鄂托克之一的奈曼源自于汗室直属人员,克木齐古特源于唆鲁禾帖尼别吉和阿里不哥的属民。令人遗憾的是,在这份规定中没有提到察哈尔万户的所有鄂托克。在蒙古史籍中,除了苏尼特鄂托克出现于额勒伯克汗时期外,察哈尔其余鄂托克皆始见于脱脱不花时代或其后。据蒙文文献记载阿剌黑出(阿勒噶齐特)鄂托克的察罕曾是脱脱不花汗的阔端赤,又称其为伊纳克察罕。奈曼鄂托克之那哈出曾是岱总汗时期任右翼济农的阿黑巴儿只(阿八丁王)之子哈儿忽出黑台吉的仆从,那哈出有多种称呼,即:伊纳克格勒、那可儿、阔端赤、怯薛等。可以肯定,察罕和那哈出作为可汗直属察哈尔万户阿勒噶齐特鄂托克与奈曼鄂托克人,入值汗廷,当上了怯薛,所以称他们为怯薛或阔端赤。阔端赤是蒙元时期以来的怯薛执事,阔端赤为突厥语,本意为照顾、服侍、服务。成吉思汗以来的怯薛军是以那可儿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伊纳克意为亲信,是充当怯薛的首要条件。察哈尔万户敖汉鄂托克之桑得格沁彻辰曾是脱脱不花汗廷的高级将领。哈儿忽出黑台吉之妻薛辰妣吉(妃子)家里使唤的仆从是察哈尔呼鲁巴特鄂托克的鄂台老妪。从这些例子来看,脱脱不花汗廷周围业已形成了察哈尔万户,并遵循其前身怯薛军的规定曾入值汗廷。
1368-1438年的七十多年间,蒙元政治制度和组织遭到破坏,蒙古社会进入重新组织时期。1438年以后,即也先统治时期,在蒙古出现了可汗与济农分管左右两翼的政治制度并开始出现了六万户。察哈尔万户作为六万户之一,形成于这个时期。
文/那顺乌力吉
文章来源:《察哈尔论》
编辑/吴晓倩、赵越
审核/温都苏
摄影/刘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