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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察哈尔部蒙古族器乐曲《阿斯尔》的文化重构(连载一)

编者按:庆歌乐蒙古族,中共党员,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曾担任民族音乐学系副主任。现为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学会会员、内蒙古科尔沁民歌协会理事、内蒙古自治区音乐家协会键盘乐学会会员、北方草原音乐文化研究会会员。

发表学术论文15篇,其中国家级核心刊物4篇,教学改革与民族音乐研究多篇(蒙、汉文);主持省部级艺术专项课题1项,校级课题4项,参与国家级、省部级课题多项;参与编写的教材《蒙古族风格音乐创作》荣获内蒙古自治区教育厅“全区第七届民族教育优秀科研成果三等奖”。

多年来,致力于民族音乐学、蒙古传统音乐等方面研究,积极参与察哈尔文化研究会各项学术活动,并在察哈尔文化“乌兰哈达论坛”等重要学术平台上发表了价值较高的论文,为察哈尔历史文化研究工作发挥了积极作用。

社科普及


  

察哈尔——锡林郭勒草原,元代属于上都地区,忽必烈的龙兴之地,大元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上都城既是草原游牧文化的中心,又是草原丝绸之路的新起点,中外文化交流的荟萃之地。公元1260年,忽必烈在开平府(今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境内)称汗,随即建立元朝。后来忽必烈迁都燕京(今北京),称大都,开平府改称上都。自此,元朝正式形成所谓双都制”:上都和大都并称两都。每年夏季,元朝皇帝携臣僚、嫔妃到上都避暑,处理政务。当时,元上都已成为一座规模宏大的草原都城,大元帝国重要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以上历史情况说明,元明时代的察哈尔地区,由于历代蒙古汗廷驻地于此,长期经营,成为蒙古族的首善之地。与此相关,由于蒙古大汗驻牧于察哈尔,这里的宫廷音乐得到长足发展,并对该地区民间音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元朝灭亡后,妥懽帖睦尔退往上都,后转移到现在克什克腾旗境内的应昌府。察哈尔部的前身怯薜” 亲军,护卫宫廷转战各地,为北元政权的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延至北元中期,巴图孟克达延汗驻帐察哈尔,将其划为六万户蒙古”之首。察哈尔蒙古部落强盛一时,成为全蒙古的统治中心。

产生于锡林郭勒盟原察哈尔地区的古典宴乐——《阿斯尔》,为蒙古族器乐艺术的珍品,经过一代一代民间艺术家的精心培育,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遗产。《阿斯尔》的历史源流、文化基因、美学特质、传播范围、象征符号等诸方面一直是学界探讨的话题,在当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下更显得尤为珍贵。从地理分布上来看,有学者认为,蒙古国现今依然保存着歌词的长调阿斯尔,而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原察哈尔地区则保留着纯器乐曲曲牌的阿斯尔。有人推测阿斯尔的歌词还与内蒙古鄂尔多斯共同歌曲古如歌里个别歌词是相似的,有待进一步研究。阿斯尔作为民间器乐曲曲调,现如今出于舞台综合表现蒙古族音乐符号之需,又被冠以三位一体的宫廷歌舞乐之名。自2000年以来,东部阜新地区发现有同样名称的阿斯儒以后,民族音乐事象在时间和空间的传播的问题则被再一次提及。音乐事象在不同时间和空间的传播中总是会出现新的形式和名称,如来源于汉八板音乐的八音在锡林郭勒盟地区被称之为八谱儿阿斯尔,实则是被冠以了当地阿斯尔音乐文化的标签。阿斯尔不仅是民间器乐曲,还保留着歌词的形式。阿斯尔的语义无论从阿斯尔塔格塔的演奏场合之意还是阿苏茹赛罕的崇高伟大,都赋予了它表现内容和形式的庄严,从而使阿斯尔(或称阿苏茹)具有宴乐的欢愉性和雅乐的崇高性并存。

明确的产生年代的定位会解决一系列学术问题。诸如阿斯尔是宫廷音乐的属性,还是王府音乐的属性;是宴乐的属性,还是雅乐的属性。看来对其研究应该从历史学、文献学、音乐形态学等学科综合进行分析。在综合考察和研究察哈尔这一地区的乐种、歌种的时候,无疑会看到宫廷歌曲、长调宴歌与阿斯尔为代表的器乐音乐之间的紧密联系。那么,当代的《阿斯尔》究竟是什么形态的音乐?是在什么历史阶段产生的音乐?《阿斯尔》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正是其独特的魅力所在,但我们需要从它的多彩魅力中进行冷静的思考。笔者认为,《阿斯尔》从历史与文化语境中走来,在当今的发展属于察哈尔文化重构的产物,这种重构是多次的。


一、察哈尔部蒙古族器乐曲《阿斯尔》的历时性考察

(一)察哈尔——蒙古族器乐文化的渊薮


我们讨论蒙古族的器乐合奏,首先必须提及北元时期的蒙古宫廷音乐。林丹·虎墩兔汗是蒙古察哈尔部封建主,亦是北元的末代可汗,在位凡30余年。林丹汗宫廷里,有一部规模较大的宫廷音乐,由《笳吹乐章》与《番部合奏》两部分组成,大约是从北元时代传袭而来。”1634年,林丹汗为清兵所败。次年,林丹汗太子与皇后率部降清,蒙古北元政权宣告灭亡。林丹汗帐中的宫廷音乐,包括乐器、乐师、歌工在内,均为清兵所获。《清会典》卷四十二《乐部》中列举四裔之乐,其中提到蒙古乐太宗文皇帝平定察哈尔,获其乐,列于燕乐,是曰蒙古乐曲

清军卤获林丹汗的宫廷音乐后,将其纳入自己的宫廷音乐,由什榜处管理,长期在清宫中演奏。关于林丹汗宫廷乐队的乐器编制,《清会典》中也做了详细记载:有笳吹,有番部合奏。笳吹:用司胡笳、司胡琴、司筝、司口琴各一人,司章四人,进殿一叩,跪一膝奏曲。番部合奏:用司管、司笙、司笛司箫、司云璈、司筝、司琵琶、司三弦、司火不思、司轧筝、司胡琴、司月琴、司二弦、司提琴、司拍,凡十四人,为三班,与笳吹一班同人,一叩,跪一膝奏曲。 北元时期的宫廷乐队,自然不能与元朝同日而语,但却也保持着14个人的乐队,实属难能可贵。


(二)察哈尔——举部西迁的历史记忆


北元中期,土默特蒙古部阿勒坦汗势力日益壮大,不断与察哈尔部发生矛盾冲突。察哈尔部抵挡不住强大压力,只好由西向东迁徙,驻牧于明朝义州边外地区。漠南蒙古归顺后,皇太极格外优待林丹汗之子额哲,封其为和硕亲王,管辖察哈尔旧部。下嫁次女马喀塔公主,成为当朝驸马,位冠漠南24部蒙古王公贵族之首。1641年额哲病死,其弟阿布奈袭亲王爵。1660年,阿布奈以无藩臣礼被削爵,其子布尔尼袭察哈尔亲王之位。

1673年春,南方发生三藩之乱,布尔尼趁机发动叛乱,企图复辟蒙古政权,兵败被杀。于是,清朝采取严厉措施:废止察哈尔部王公扎萨克旗制,改为总管旗制。同时,将察哈尔蒙古部迁徙到宣化、大同边外安置。按满洲八旗建制,设左右两翼八旗,右翼为正黄、正红、镶红、镶蓝四旗。左翼为镶黄、正白、镶白、正蓝四旗。每旗设总管、副总管各一人,隶于理藩院典属司。从此,察哈尔八旗官不得世袭,事不得自专,与漠南蒙古四十九旗扎萨克不同,成为清廷的直辖领地。


(三)察哈尔音乐文化——流失与重构


从蒙古族文化史上看,元朝灭亡后,蒙古宫廷音乐曾遭受过三次沉重打击,不断地流失,经历了一场由盛而衰的痛苦过程。首先,妥懽帖睦尔退出大都后,北元受到明军的沉重打击。上都、和林等草原城市均毁于战火,元朝宫廷音乐大量流失,走向彻底衰微。其次,北元察哈尔林丹汗被清廷所灭,蒙古宫廷从历史上消失,蒙古宫廷艺术传统宣告断绝。一部分宫廷音乐流入了清宫,但已经不属于蒙古族。最后,布尔尼叛乱事件发生之后,察哈尔亲王爵位被褫夺,王府不复存在,保存于察哈尔王府的宫廷音乐遗迹,随之流失殆尽。

从音乐体裁与风格方面来看,蒙古宫廷音乐衰微的另一结果,便是长调音乐的大量流失。察哈尔蒙古人被清朝西迁之后,驻牧与宣化、大同一带,临近长城,与北京相距不远。于是,清朝在察哈尔地面设置皇家牧场,专门向宫廷供应牛羊肉和奶食品。自此,察哈尔蒙古人变为清朝皇家牧工。从事饲养牲畜,食品加工,长期脱离游牧生产劳动,长调音乐衰微流失,短调音乐蓬勃发展,并且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

清廷为了分散察哈尔蒙古部的力量,几次大规模向外遣散察哈尔蒙古部人口,将他们派往沈阳、新疆等地。随着相当数量的蒙古牧民离开故土,文化资源也难免造成流失。难怪,与锡林郭勒盟北部各旗相比较,察哈尔地区的传统艺术形式——长调宴歌、潮尔·等,保留的并不多。相反,却产生了不少反对清廷向外遣散人口的时政歌曲,这是有其原因的。这样的历史文化背景下,所谓察哈尔地区能够原样保留北元时期的宫廷乐队和乐曲,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四)察哈尔八旗——新宴乐的产生与发展


三藩之乱后,清朝统治得到巩固,全国进入了平稳发展时期,内蒙古地区也不例外。清廷派遣都统治理察哈尔,和平安定社会环境下,经济文化恢复发展。清代中期以来的蒙古族器乐,大体经历了两方面的变化:一方面蒙古族固有的民间器乐与乐曲有了长足进步,与漠北时期相比,出现了未有的繁荣局面;另一方面汉族的民间乐器与乐曲,大规模地传播到蒙古草原,并且在蒙古族人民中落地生根,遍地开花。新的社会环境下,察哈尔统治者需要礼仪音乐,更需要燕飨娱乐音乐。为此,察哈尔蒙古人便着手重新构建自己的礼仪音乐和宴飨音乐。察哈尔部蒙古人在音乐上的新建树,便是创造出新的民间器乐合奏曲《阿斯尔》乐曲,用以弥补大量流失的宴乐,运用于各种礼仪场合和燕飨娱乐活动。

《阿斯尔》为器乐合奏曲统称,属于宴乐范畴,流传于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南部原察哈尔地区。通常由蒙古族传统的弓弦乐器、弹拨乐器和吹管乐器组合演奏,也见于独奏、哼唱、口哨等不同的表演形式。旧时,蒙古人举行祭敖包、祝寿、婚宴、婴儿剪胎发、小孩生日等民俗活动中,都要请乐队来演奏《阿斯尔》。王公贵族加官晋爵等重大仪式上,更是隆重地演奏《阿斯尔》乐曲。锡林郭勒南部的原察哈尔某些地区,至今仍保留着这种习俗。除了《阿斯尔》乐曲以外,这一地区还有像《三项恩德》(《古日奔阿其图》)、《阿其图特古斯》、《乌木方桌》这样的器乐独奏曲或合奏曲,通常由雅托噶、三弦等乐器演奏。它们的曲调与表现内容与该地区的民歌或佛教音乐有关,故也像《阿斯尔》一样,成为该地区的宴乐为人们所喜闻乐见。

·青格勒图是察哈尔部蒙古人,蒙古族老一辈器乐演奏家。他率先提出,《阿斯尔》乐曲产生于清初康熙年间。高·青格乐图指出,从《阿斯尔》乐曲的命名来看,几乎都是清代原察哈尔盟八旗的名称。而察哈尔八旗” 行政体制的建立,直辖于清政府,则是清初康熙年间的事情。至于察哈尔四牧群:商都马群、牛羊群、太仆寺左右翼牧群,满清政府根据军事需要而专门设立的。例如,商都马群实为专饲军马的牧场,以便从蒙古各旗征调军马,保证军马供应。

笔者认为,确定《阿斯尔》乐曲产生的年代,需要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查阅古代文献,寻找有关《阿斯尔》的记载。二是考察研究《阿斯尔》乐曲本身,通过比较研究方法,确定其时代风格。三是考察研究乐队中所使用的乐器,通过追溯乐器产生的历史,进而确定《阿斯尔》产生的年代。不难发现,《阿斯尔》乐队所使用的乐器中,《番部合奏》中所使用的胡笳、火不思、口簧等,早已不见踪影,大都是清代以来广泛流传的民间乐器。反之,原卓索图盟喀喇沁旗王府乐队,专家学者认为是从元明时代传留下来的。其乐队编制中有:胡笳、火不思、古筝、口簧等。再如,新疆准噶尔汗国的宫廷乐队,所用乐器达到14件之多,其中有伊奇里·胡尔(二弦胡琴)、火不思、绰尔(胡笳)等,同样也是元明时代的乐器。从乐曲本身的音乐风格方面来看,元明时期的《番部合奏》乐队,以火不思、胡笳为主奏乐器,乐曲旋律多以四、五、八度音程跳进为主,具有古朴苍劲的音乐风格。相反,《阿斯尔》乐曲则以马头琴为主奏乐器。乐曲旋律以二、三度音程级进为主,具有平和流畅的音乐风格,与《番部合奏》乐曲的音乐风格形成鲜明对比,显然不是同一时代的产物。

待续……


文章来源:2019“察哈尔文化·乌兰哈达论坛”论文集

编辑/吴晓倩

审核/都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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